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毕侃/1000001001

呜呜呜呜一早醒来就有礼物,B真的闷声送温暖!!高中生恋爱我好爱啊,亲个手背也看的好心动!一定要转出来让大家看看B的神仙毕侃😭😭😭

B:

OOC


给 @奶杀欧巴  


不要嫌弃了……叭


(我自己有点嫌弃写得什么鬼


——————


一.


他怎么有点好看?


 


李希侃的水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了个圈,正中毕雯珺给他讲解二进制时留下的草稿。一串0和1歪歪扭扭地占据着草稿纸的一角,他趴在办公室边小房间的长桌上,忽然这么觉得。悄悄抬起眼睛看斜对角的毕雯珺,对方正在放空自己,脸上盛满了平静的茫然。


他很快低下头,看了眼试卷上的例题后把数字照抄到草稿纸上。


1000001001


1*2^0+0*2^1+0*2^2+1*2^3+0*2^4+0*2^5+ ……


他忍不住再一次把目光落到毕雯珺的身上——他真好看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就着晚上惨白的灯光,李希侃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同年级里有名的悠悠球爱好者。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毕雯珺;会考复习的这一周里,把一年的信息课用来睡觉的李希侃理所当然被列为重点扶贫对象,竞赛党毕雯珺每天尽职尽责帮他补课;甚至半年前的元旦汇演上,被抽中上台和毕雯珺互动搞砸了一切的幸运儿也是李希侃。


可之前的那些都不算数——李希侃想。毕雯珺算不上锋利的五官忽而割破了沉闷的空间,他的泪痣像一颗星星,在天色将晚的时刻洒下银辉色的光亮,落在安眠着的海面上。温柔的浪潮波光粼粼,淹没了李希侃的心脏,潮水退去后李希侃那颗心脏就变得湿漉漉的。


带着蝉鸣的晚风一下子吹进这间密不透风的小隔间;毕雯珺一下子敲开了李希侃的心房,像破开一枚紧闭的胡桃,青涩里透着凉意的清香就在初夏临考的郁燥里弥漫开来。


李希侃重新把思绪带回草稿纸上戛然而止的算式上,本来面目可憎的信息科学好像一下子没那么张牙舞爪了,他郑重其事地写下接下来的算式,仿佛那是一串事关紧要的密码。


 


一切都发生得突然。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在信息会考里拿到A。


而毕雯珺就那样浑然不觉地坐在他的斜对角。他那样温和,像深蓝色的夜幕。


 


李希侃理所当然地开始把大部分的备考精力放到了信息上。他草草涂满每天的地理试卷后,打开崭新的信息课本,簇新空白的页面被李希侃松散的字体渐渐填满。他逐字逐句地比划着课本,然后去找在办公室隔壁帮忙答疑的毕雯珺。


毕雯珺可真有意思。以至于信息会考那些乱七八糟的程序、循环、结构,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每一个晚自习,他看着毕雯珺普普通通地做出各种表情;用不太正确的握笔方式在草稿纸上给他演算,用很无奈的语气说这个那个不会考,有时候他也会被李希侃问到扶脑袋。毕雯珺的字和李希侃的字一样丑,画出来的程序框都七歪八扭;每一次毕雯珺被追问着先画出程序图再讲思路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像被那些符号填满的框图,被毕雯珺所填满。


他开始知道毕雯珺小时候在抚顺呆过,他会把头痛说成“脑瓜子疼”。他创办了学校的悠悠球社,参加过悠悠球比赛,被自己磕坏的球价格不菲。他喜欢打牌下棋,家长会班主任见到他妈妈第一句话就是“这学期我已经没收你儿子五副牌了”,他还喜欢打游戏看漫画;他小学的时候凑热闹参加奥数比赛就拿了奖,他的代数能力比老师的更强,他有一台东芝的笔记本电脑;他在不熟的人面前有点腼腆,在熟悉的人面前却喜欢用东北腔开玩笑。有一次毕雯珺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打超级玛丽,修长的手指粗暴地按键盘,水管工在方方正正的电脑屏幕蹦蹦跳跳,解救公主。李希侃看着毕雯珺全神贯注的侧脸,想——


原来有人连打超级玛丽都那么有趣。


 


可会考集中复习的时间那么短。当六月末的太阳越发毒辣的时候,李希侃每天的心情就越发低落。薄薄的课本被他翻了很多很多次,他从头一点点学会了曾经无比抗拒的编程、编码;他几乎快要找不到问题再去骚扰毕雯珺。


最后一天复习的下午,李希侃格外心神不宁。送走巡逻的老师后,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把朱正廷拉去了学校的小超市。大课间总是人满为患的教超空荡荡一片,朱正廷照常拉开冰箱门取出一杯奶茶。校园卡在机器上发出滴滴的声音,走出教超门口的时候,李希侃很快说了句话:


“朱正廷,我好像喜欢了一个人。”


他手里的饮料在明艳的太阳下很快凝结出了水珠,黏糊糊地附在手心。


“我有点喜欢毕雯珺。”李希侃说,胀满了心脏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轻盈了起来,像沸水从水壶倾泻而出时飘起白色的雾气。。


咕噜噜喝下奶茶的朱正廷瞥了他一眼,问为什么。


李希侃在脑海里描绘出昨天快十点的时候,毕雯珺抿着嘴让自己在他那台电脑上写程序的样子,摇了摇头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回教学楼。


当天晚上,他还是去了那间答疑室。他抱着厚厚两本地理书和图册,毕雯珺自己也对着地理试卷默默复习。看见他小心翼翼推开门后打了个招呼:“你今天也来啦。”


李希侃挠挠头:“习惯这个点来这里了。不过今天要复习地理。”


从季风到洋流,再到港口城市的分布;无论是热带气候,还是温带海洋性气候;无论是台风,还是飓风——李希侃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那样快,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快,每复习一个知识点,他就更多一点点地失去了毕雯珺。


他就会再没有理由找到毕雯珺,问一个个并不重要的问题。


 


“你地理学得好吗?”时针跳到七点半的时候,李希侃突然问。


毕雯珺愣了一下,点点头:“还行吧。”


“陪我去一趟教超吧。”李希侃把地理书往前一推,“你要抓紧时间复习吗?”


毕雯珺歪了歪脖子,说:“当然好啊。反正不是只要通过就行了嘛,少这一会儿又没啥关系。”


于是他们走过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又在镂空的走廊顶下走去超市。李希侃取出一瓶冰红茶,


跟毕雯珺打赌自己会开出“再来一瓶”。结账的时候毕雯珺挑挑眉,站在收银台旁看李希侃拧开瓶盖后神神秘秘捂着自己看,然后一下子笑没了眼睛:


“我就说嘛!”


他先把瓶盖给毕雯珺看了一眼,又给阿姨看了眼后去冰柜又拿了瓶冰红茶递给毕雯珺看:“我从来运气都很好的!”


毕雯珺接过他的冰红茶,笑着点点头:“那你信息一定能得A。”


“那地理呢!”李希侃做了个鬼脸。


“地理也是。”毕雯珺就借身高优势搭上李希侃的脖子,“那不知道高一三班幸运同学李希侃想不想考前放松,逛一圈操场呢?”


李希侃以前听人说人类的心脏是一颗潜藏在身体内的炸弹,现在他却觉得半年前那颗在台上被自己甩出去磕坏的悠悠球变成了一颗炸弹,又埋到了自己的心里。他们绕着操场很慢很慢地走着,树叶的毕驳声拥抱着一整片静谧的操场,毕雯珺的泪痣依然像一颗星子,镶嵌在今晚的暗蓝色的夜空中,一闪一闪,和他心脏的跳动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你会做网页嘛?就是一个网址,打开有什么一朵花的那种。”他问。


毕雯珺第一次露出狡黠的神色,说:“我会。你要是信息拿了A,我就给你做。”


李希侃撇嘴不屑:“谁想要你的花。”


 


二.


李希侃的信息会考如愿得了A;被半路抛弃的地理磕磕绊绊填满后也撞大运拿了一个A。


可是仅此而已。


毕雯珺最后的好意中那束被李希侃掂在心上的花朵悬在了高一炎热漫长的暑假;九月份的高二开始后在忙碌的生活里枯萎成了无需被想起的命题。


再次遇见毕雯珺已经是高二寒假的前夕。李希侃和朱正廷一起去员工食堂的书店闲逛,毕雯珺正在那里对着电脑写代码,见到他后很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后来会考得A了吗?”


那朵在盛夏未曾绽放的花骨朵就一下子舒展了花瓣,他用力地点点头:“当然。谢谢你。”


“不愧是高二三班幸运同学李希侃。”毕雯珺咬了口面包。


“怎么啦?”


毕雯珺伸出两根手指:“有两件事儿。”——


第一件,是我本来还要继续参加今年的元旦汇演的。但是答应的前一晚做梦梦见又抽到了你当互动观众,你一个甩球我的球哗一下飞出去老远了;然后我回绝了。


第二件,是托幸运同学李希侃的庇护,我会考也得了俩A;还在暑假的竞赛里不知怎么就发挥得不错。


 


三.


高二那年,语文课上看了《霸王别姬》和《美丽人生》,数学课上到解析几何看了图像是爱心的极坐标;物理学到每一节课都无能为力地迷茫着;化学课上的深绿色的氯化铜溶液被电解;政治课说到什么是矛盾什么是发展的眼光;历史课里的鸦片战争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


高二那年,因为语文课本上的茨威格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因为《故都的秋》看了郁达夫《春风沉醉的晚上》;又看了很多张爱玲,很多海明威;也闲着看了很多金庸,很多古龙……


高二那年,李希侃学会把物理课用来看小说,学会写完化学试卷后对着朱正廷的答案一点点对自己哪里错了,学会把发下来的成绩单揉成一团塞进裤兜,学会在月考后的班会上把脸埋进手臂里。


高二那年,走进校门的时候李希侃无意里看见保安处的小黑板写着“清华大学:毕雯珺收”。


高二那年,李希侃笑眯眯地对班主任说自己打算学文科。


 


等到高三有一次小考,作文命名是“茧”。李希侃爆手速写完一篇议论文后又拿了一张作文纸。


他轻轻握着水笔,用一贯不太整齐的字写道:



 


孤独像一个茧包裹住我;我一个人的时候不孤独,被别人触动后才孤独。


孤独是凝结在琥珀里的瞬间,是不被理解的飞蛾扑火,是需要拥抱的刺猬,是一夕的烟火用一生来怀念。


孤独是一枚茧,茧是爱的常态;是茨威格笔下紧绷奔走的发条,是《边城》中再也等不到心上人的渡口,是张爱玲所说凄冷的、滚圆的、一滴泪似的月亮,是《白马啸西风》里“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偏偏我不喜欢”。


《温故2003》中说:当我破茧而出,我或许已经老了;等你归来开放,谁还在等待。


当我破茧而出,我依然在爱。


等到花开花谢,我还在等待。



 


四.


“高三三班幸运同学李希侃。”毕雯珺走到教室门口。


晚自习里,李希侃穿着厚厚的冬季校服索瑟着:“毕雯珺,我想去教超。”


“好啊。”毕雯珺说完就迈开步子转弯下楼梯,“你不是说要考清华吗?”


李希侃举起冷冰冰的手捂住突然发烫的脸:“你怎么知道……你别说了。”


“这有啥的。”毕雯珺嗤笑了一下,“等会儿教超你相不相信我能买到一瓶再来一瓶?”


李希侃的兴致不太高涨,不像平时侃侃而谈的样子。他跟着毕雯珺的脚步来到教超,看到对方复刻自己高一会考前无聊的把戏,把换来的冰红茶递给自己。冷天里的饮料泛着寒气。


“我模拟考的数学考得很烂。”


他交叉手臂,自顾自走到操场,说道。


“有多烂?”


李希侃踢了脚塑胶跑道:“不要说清华了,我连一本都考不上。”


毕雯珺顿了顿,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打断了。


“我真的考得很差。”李希侃讽刺地笑了笑,“差到我都没好意思和朱正廷说,所以才来找你说。”


“偶尔一次,谁都会这样的。连郑锐彬高一的时候也考砸过,靠着栏杆一个人发呆。”毕雯珺安慰道,“还有半年啊;你作文写那么好。”


李希侃愤愤地说:“就是把做数学题的时间花在看闲书上,才会这么烂。”


毕雯珺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冷空气里生出奇异的温暖感。他忍不住揉了揉李希侃枯燥的头发:“你可是我们学校文科的希望之星。”


“哪有希望之星数学考倒数几名的?”


毕雯珺一本正经:“剔除掉你们班40个左右的理科生后,你就是正数前五了。”


“我们班一共就4个文科生,还有一个加历史。”李希侃一边叹气一边却被逗笑了,“我哪里是前五,我是前三。”


毕雯珺鼓掌:“那多好啊。”


寥寥几下玩笑般的掌声像闪烁的漩涡,蓦然酿出了梅子酒般微醺的冷风。毕雯珺下意识抬起头,冬季壮丽的星空带着宿命般的瑰丽。


他无意识地说道:“李希侃,你一定能去北京的。”


李希侃听完后沉默了半晌:“谢谢你。”他左边胸膛里的那颗炸弹,闪烁着红色的危险灯光,提醒着李希侃自己爆炸的时限。


滴——滴——滴——


他想毕雯珺用他那台东芝跑复杂程序出错时,会不会也发出这样尖锐又无法停止的警报。


他记得有那样一个相似的夜晚,冷热交替,他们绕着操场慢慢地走着。


他想起高一快结束的时候,那时候弥漫开来的胡桃清香现在像一层雾气笼罩着他心里的炸弹。


他想起有那样一个魔法时刻,带着蝉鸣的夏风吹进他的时间,他忽而第一次认识他。


他的那颗心,从此总是潮湿氤氲。


有那样短暂却绵长的一段时间。他想起他总觉得有些稀薄,却又总是沉在深深的湖底。


滴——滴——滴——


“毕雯珺……”李希侃缩了缩脖子。


毕雯珺提高了语调:“嗯?”


“我喜欢你。”它爆炸了,胡桃那种青涩的凉意喷薄而出。


 


李希侃打了个冷战,咬着牙停下脚步直愣愣盯着毕雯珺。他瞪圆了那双习惯性眯起来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猛然清冷的勇敢和执着。他的校服拉链掉下来了一点,露出纤细的脖颈透着红。


毕雯珺避开他的视线,看着他的校服帮他拉高拉链,到最高点的时候碰到了他发烫的皮肤。


李希侃哑着嗓音:“毕……”


毕雯珺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他并不温暖的手贴着他发热的面孔,李希侃的眼睛泛着水光,还是直直地望向他。毕雯珺眨了眨眼睛,低下头亲了亲自己的手背:“你一定能考到北京的。”


操场上的几篇枯黄的落叶簌簌地被风吹起,黄色的灯光在落叶上悄悄地摇摆,光秃秃的枝桠的影子是婀娜旖旎的。


 


1000001001


1*2^0+0*2^1+0*2^2+1*2^3+0*2^4+0*2^5+ ……


——多么像一串密码,或者它本就是一串命中注定的密码。


在夏季的暖风里倏忽而至;然后在冬季的冷风里被命中注定的一个人温柔地解开。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就像我喜欢你。


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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